诸神的黄昏

晚风吻尽荷花叶 任我醉倒在池边

【兽信】新婚快乐

修修改改还好没有错过五月份

第一次写兽信,好激动好兴奋

很多老梗⚠️  但我爱老梗所以我就要这么写 

一发完

谢谢各位看官 欢迎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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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二十几岁的时候说组团就组团,三十多岁的时候说创立潮牌公司就创立,说离开滚石自立五月天门户就离开。说总有一天,要冲进鸟巢开演唱会,就一定要冲进去。

一直以来,媒体上都大肆宣传自己勇敢有梦想,可陈信宏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就是一条很难看清前途的路嘛。

 

可是自己闯也就算了,偏偏还连累了四个人。为了满足自己让全世界都听见五月天音乐的遥不可及愿望,多年的世界巡回演唱会,让石头和冠佑不能像普通爸爸那样定时回家陪家里的小朋友。

 

其实私心里,最对不起的人是温尚翊。

联考数学满分,台大社会学系,律师家业——拥有哪一项,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是未来的人才。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择了音乐这条,欸也可以这么说,一条不归路吧。

但又何止音乐这一条不归路呢?

 

陈信宏揉了揉眼睛,把自己重新拉回到现实世界。

“啊……又睡过去了……”

他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钟的指针发着荧光,明晃晃地指向4点。

给新人写首歌作为新婚礼物,能展示自己的心意了吧?

但是明天晚上就是婚礼了,现在填词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陈信宏望着外面仍旧漆黑的天,手指在咖啡杯上不断绕着杯缘画圈。

其实催促着他不得不醒来的不仅仅是那个人的良辰吉日,还有他不敢继续回忆的过去。

 

正是午后,教学楼外的喧哗声不止。陈信宏坐在吉他社练习室的高椅上,温尚翊坐在他对面,两只手握的紧紧的。

“拎北说过要和你一起玩音乐,就一定会做到。”

 

那时他正准备升学的手续,温尚翊正要准备联考事宜。 

 

“其实也不用啊,你以后当个律师多好,稳定又是子承父业。”陈信宏随手拿起身旁放架子 上的吉他,随意地刷了个简单和弦,“对我来说也不想耽误你啦,成为国家栋梁不是更棒?”他又放下吉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想想以后可能在报纸上看到「温尚翊律师打败XX官司」也是一件满酷的事。”

 

“可我不想当什么律师,我只是想在音乐这条路上走下去。”温尚翊有些激动地别开陈信宏的动作,“等我考上了台大我就和你——”

“阿翊,” 陈信宏站起身,伸手把一旁被风扰的躁动不安的窗帘拉上,遮住刺眼的阳光,“阿翊,你听我说,音乐不该是你考虑的路。”他转身向前,整理着温尚翊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肩。
“可我不想,我不想学法律了。”

“阿翊你是昨天喝多了齁,小心我打小报告说温优等生未成年就喝酒。“

“我说的是真的,阿信。”
“你再说一遍我就不理你咯。赶紧该干吗干吗去,准备联考了就别总花时间在社团上了。”

 

“我是说真的,陈信宏。”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温尚翊。”

 

两个人就狠狠地盯着对方。刚刚整理好的衣领被弄得皱皱的。

 

直到操场上传来的“好球——”,才打破了视线的交流。

 

温尚翊低下头,突然就抓起了陈信宏的手。

他的手又细又长,还是白白嫩嫩的样子,真的一点都没有吉他社社长应该有的老茧。

 

“陈信宏,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他还是低着头,没敢抬头去望,“这件事我藏了好久了。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听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说,就想和你一直做兄弟。”

 

去他妈的兄弟。

陈信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温尚翊喜欢自己这件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不过当然是在那位长发飘飘的学弟之后才发现的。

 

“一下课就来找你,一放学就来找你。你说你们俩就在隔壁班的话我也就没当回事儿,但是隔了几层楼,差不多一个教学楼,他还来找你。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欸……纯粹只是想运动运动?”

“你放屁。”

 

陈信宏回过神来,发现温尚翊已经抬头,直直地看着自己。手也已经被他的双掌包围着了。

 

啊咧?进展的好像有点太快了,虽然根据蔡学弟的推算,我确实应该推一推他。

 

“我好喜欢你啊,陈信宏。”温尚翊直视着陈信宏。他的嘴唇有点干干的,口腔里也不断分泌着唾液,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你呢?”他问到。

 

陈信宏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的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嗯,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是这也太……

他发现自己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

 

“我我我,啊我——”

 

陈信宏捏着温尚翊的肩的手越来越用力。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全神贯注地看着陈信宏微微颤抖的喉结。

 

“我,我——”

陈信宏还是结结巴巴地什么也没说出来。

 

去他的,说什么说,直接上就完事儿了。

蔡升晏,你敢现在进来我就叫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陈信宏使劲闭上眼睛,没有方向感地把唇向前撞上去。

 

啊,有点痛,好像撞地有点太用力。

不过总算是亲上去了不是吗?

 

温尚翊显然也有些惊讶,但几秒后就是狂喜不止。他激动地抱住陈信宏,

 

但两个人的动作在下一刻就突然停止了。

温尚翊不敢继续动了,因为他怕他的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陈信宏后悔刚刚的选择。

陈信宏不敢继续动了,因为他不想让温尚翊看到他已经红成苹果的脸。

 

两个人一动不动,唇也从一开始的紧贴在一起,到后来的微微触碰,但又不分离——就只是想确认这一刻双方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

 

风把窗帘吹的好高好高,把练习室外的树叶吹的好远好远,把粉笔槽里的粉笔灰吹的满讲台都是。

他还是紧闭着双眼,几乎不敢呼吸。

他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几乎不敢心跳。

 

……

“阿翊,我可以呼吸了吗?我快憋不住气了……”

“唔唔?哦哦哦哦……”

 

最后两个人的唇终于分开了。

但陈信宏的脸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造成的,又或者是两者各占一半。

但温尚翊的视线还是离不开陈信宏。看到他不住的喘气,笑出了声:

 

“哈,你居然接吻不喘气?好——”

“你想这时候嘲笑我?谁像你那么多情啊,交过那么多女朋友。闭嘴吧。”陈信宏瞪了他一眼,继续大口小口地补充缺失的氧气。

 

可我想说的是,你好可爱啊,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温尚翊没有反驳,依旧看着陈信宏。

看着外面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脸上,从微红的眼睛到微张的嘴唇,再到白皙的脖子,最后沉沉地落下。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我们就再来一次。”

“啊你禽兽啊你——”

 

其它再细节的东西在陈信宏的记忆里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但那天下午的阳光很暖,教室外很吵,窗外的树叶的沙沙作响,窗帘被风吹起的声音很恼人,覆在他唇上的唇很软。

那是他刻在心里的感动,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说实话我也是满有心机的诶。陈信宏这么想。激将法玩的还是不错的嘛~

然而那只是少年时的切切盼望了。一个妙计玩多了,也就没新意了,反而让人瞧不上。

 

他眼睁睁看着天色狠狠地,狠狠地泛白,再也没有了夜晚的纯真。

 

一旁的手机响起,陈信宏看了看屏幕,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喂!陈信宏你是又写歌词写到睡过去了吗?明晚温尚翊结婚欸,你就不能精神抖擞一点上场,把前任的气质展现出来,让他后悔莫及吗?”

“玛莎莎你怎么知道我刚醒嘞?”

“啊你妹的你游戏账号一直在线,我当然猜得到你昨晚不睡觉,通宵打游戏,然后突然想起来填歌词的事儿,然后就熬夜写歌词,无论怎么样你肯定会困到想咪一会儿,结果就是你会睡过去,歌词没完成。”

 

可恶,被游戏给出卖了。

“那玛莎大人可就猜错了,歌词——我完成了!”

蔡升晏在电话另一头翻了个白眼。

“他结婚的事儿在两三个月前就通知了,你也确实应该完成了。”蔡升晏对着旁边的Vicky说了声“我出去接个人”,接着说,“明晚你要是敢不出席,不回去就揍死你。”

“救命啊,玛莎莎打人啊——玛莎莎打学长啊——”

蔡升晏一脸看到白痴的样子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的说;“我现在去接你好了,实在不放心你会不会寻短见去。这样你再睡一会儿,我到你家门口再打给你。”

 

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了。
“陈信宏你听见——”

“玛莎啊,什么前任的,你可别瞎说。”一会儿声音才再次传到了手机这边,轻飘飘的,“今晚团长大人结婚,我可要隆重登场——阿不是,是盛装出席——”

 

“其实你……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正式。就当,就当走个过场什么的,也是可以……”

“怎么可以!作兄弟的,那当然必须得去啊。”陈信宏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开始迅速整理自己,“你快来帮我把歌词弄进去。”然后就挂电话了。

蔡升晏听着手机传来“嘟嘟——”的结束音,摇了摇头,钻进车里驶向陈信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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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升晏才不想承认几十年前的那天下午看到了在吉他社练习室里亲亲的陈信宏和温尚翊。

 

当时他在练习室门外直接石化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门里面的两人刚想大喊,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石锦航一手捂住口鼻,拖着离开这层楼。

 

“拜托你可别瞎说话啊我告诉你。”石锦航拖着蔡升晏还求饶警告着。

蔡升晏还挺奇怪为什么石锦航的拖拽一系列动作怎么这么熟练,一看就是见过很多次,没少经历。

“石锦航你早就知道了齁~”

“我要不是和温尚翊喝酒被迫当他树洞你以为我想知道啊。”石锦航一脸我已经觉悟了的表情。

“啊~你不仅知道他俩的事儿,你还喝酒~”蔡升晏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

“……这是重点吗?”石锦航恨不得直接从楼梯上把蔡升晏扔下去,拖都不想拖了。
“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蔡升晏察觉到自己在窒息和被扔的边缘疯狂试探,一个激灵站起身。

“我啊……”石锦航在楼梯口望了望练习室的门,门没有丝毫要被拉开的迹象,“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俩——但是我能理解。当然是支持和祝福的态度啦。”

“好!只要你支持,我们就还是一边儿的。我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俩的粉头一号,你就是粉头二号!”蔡升晏一把拉起石锦航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用力地拍在了一起,“现在我们赶快遛。”接着头也不回地疯了一样跑下楼梯。

石锦航一脸懵逼。啊?这个称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是二号你是一号我想当粉头一号!

然后一转头看见练习室的门在轻微的震动,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喘气声。

 

石锦航满眼“我操我看不下去了”地坐着楼梯扶手滑下去了。

逃的时候要又快又帅,石锦航一直秉承这个原则。

 

“欸外面是不是蔡升晏啊,我刚刚叫他这个点过来来着——”

“说起来我把石锦航也叫过来好像是有什么事儿来着的……管他的,我们亲我们的——”

 

蔡升晏在楼下向练习室的窗户竖了个中指表示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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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在挂断电话后又重新钻回了被窝。

什么兄弟嘛,啊啊啊啊说出口怎么那么让人尴尬——

其实歌词还没有完成。最后一句关于祝福的话陈信宏怎么也找不出押韵的字来对应上一句的韵脚。

祝福,我为什么要给那个烂人祝福?

 

不过幸好自己还算是个大度的人。占用了温尚翊几十年的时间,也是时候把他还给一个他应该得到的正常人的家庭了。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陈信宏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决定离开一会儿坐了一整天的椅子,“啪嗒”一声倒在柔软的床上。

几点了啊?不知道不知道,赶紧把最后的一句歌词填上去吧,这次的deadline可绝对是延期不了的啊。

他眯了眯眼睛,半梦半醒间看到温尚翊的脸。

 

“你都快结婚了,求求你这次就饶了我让我睡个好觉吧。”

 

之后他猛地一睁眼,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不对,不对。是我终于饶了他。

 

他终于明白,所有问题的起因,一切事故的起源,是那天下午自己淘气的激将法。

 

“原来是这样啊阿翊,原来是因为我啊。”他小小声地说到。然后抹了抹眼角,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听着钟声“滴答滴答”,听着心脏沉稳地跳动。

“对不起啊阿翊。”

“以后,你真的自由了。”

 

陈信宏自以为作为前任,前男朋友结婚了自己应该嚎啕大哭一番,又或者是拿出点勇气去前男朋友家里大闹一番。

但他这一晚睡得很安稳。比当年决定和温尚翊在一起的那天夜里睡的要安稳,比知道五月天出道第一张专辑并大卖后要谁的安稳,比他那一天义无反顾地和温尚翊分手的晚上要睡得安稳。

心安,又或者是被迫心安,又或者是最后自愿心安。

他知道以后再难有人可以像温尚翊这样让自己心神向往了。既然不用担忧日后会有人用感情挟持自己,为什么不能睡得心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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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快乐!”

“恭喜恭喜!”

……

 

婚礼上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陈信宏听着耳边一声一声响起地祝福,慢慢低下了头。

他想起那天下午温尚翊紧握着他的手,手上弹吉他的茧摩擦在他的手掌心,痒痒的。

他几乎溺死在那一刻。

 

“我好喜欢你啊,陈信宏。”

我也好喜欢你啊,温尚翊。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啦。

可这份回答在走尽了几十年后,你还听得到吗?

他又醉倒在了过去。

 

眼前人影绰绰,他的温尚翊也渐渐埋心底不见了踪影。

在恍惚间,在酒香弥漫间,在回忆又一次的洗礼间,陈信宏想起了年轻时写的一首歌。

 

「不见不散 这期盼终于长出枝蔓

攀附着天生的贪婪

直到爱变成了一场灾难」

 

他第一次讨厌自己怎么那么会写歌词。

 

陈信宏喝得醉醺醺的——对他来说,微抿几小口足以让他不省人事,所以喝一口后已经是微醺的状态了。

这酒好香哦,这交响乐好好听哦,新郎新娘好配哦。我确实应该祝福他们。

抬起头来,他满眼就只剩下了温尚翊一个人。

 

阿翊,我填出来歌词的最后一句了。

 

他一手拿着刻着「新婚快乐」的U盘,一手端着高翘的红酒杯,走到这对新人面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阿翊!前面的人都把我原本想说的祝福说完啦,我只好重新想一个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把U盘硬塞给了新郎。

 

“阿信……”

“当当当!新婚礼物!” 他极力打断新郎想要说的话。他怕自己被打断后,就舍不得说下去了。

“可别介意才一首歌,这我花好长时间填的词咧。”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确实很长时间呢。陈信宏默默地为自己刚说的谎言辩解。也就用了我一晚上的睡觉时间,和我的一整个青春而已。

 

他向来不会喝酒,这次也同样不会。他别扭地拿着手里的红酒杯——这回杯里装的是真的酒而不是葡萄汁了,因为那个能替他喝酒的人在今天之后就成家了,自己再总去打扰人家,总是不好的。

 

像那天午后那样,他整理着温尚翊的衣领,用力把它摁出服帖的印子,然后直起身来,又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正式地顺了顺领带,摸了摸鬓角,清了清喉咙,满脸笑容地说:

“阿翊,祝你——”

 

祝你新婚快乐。

祝你们白头偕老。 

愿我不久后就可以看到我的小怪兽侄子。

愿你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有心机又自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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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于大信信年轻时候写的《不见不散》

因为没有粮所以自己填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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